歷史地位 
  
  在世界文學史上,像魯迅這樣以為數不多的小說作品獲得了不朽地位的,恐怕並不會很多。這當然不是由於歷史對這位作家特別寵幸,而是由於魯迅小說本身思想與藝術所取得的高度成就,以及魯迅小說對於中國文學現代化所作出的無與倫比的貢獻。
 

  如果說,歷史決定了我國經濟、國防和科學技術較大規模的現代化,只能在結束戰亂後才有條件真正提上日程的話,那麼,作為意識形態之一的中國文學,其現代化的起點卻要早得多──大約早了整整三十年。就是說,從“五四”時期起,我國開始有了真正現代意義上的文學,有了和世界各國取得共同的思想語言的新文學。而迅,就是這種從內容到形式都嶄新的文學的奠基人,是中國文學現代化的開路先峰。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魯迅的『吶喊』『徬徨』,也就沒有中國小說現代征途上所跨出第一階段堅實的步伐。魯迅小說在文學史上的劃時代意義正在這裡。
 

  魯迅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大體相似於歐洲文學史上的但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又遠過於但丁。這是因為,魯迅在中國文學史上,不僅是標誌著“封建的中世紀的終結”,而且確實宣告了另一個“新紀元的誕生”。魯迅既是西方資本主義興起時代的但丁,又是東方另一個新時代的“新的但丁”。斯諾悼念魯迅時,曾經將他一方面比擬為“法國革命時的伏爾泰”,另一方面又比擬為“俄的高爾基”((埃德加.斯諾:『中國的伏爾泰-一個異邦人的讚辭』,1936年。見『魯迅先生紀念集』悼文第二輯)),這個評價無疑是頗有見地和發人深思的。
 

  魯迅早在寫作『吶喊』『徬徨』的時期,就已經是新時代出色的表現者。在『吶喊』『徬徨』裡的作品,並沒有曲折離奇的故事,也沒有神奇出眾的英雄,更沒有鮮血淋漓的刺激性的內容。出現在魯迅筆下的,可以說都是日常生活一些平凡的人和事,首先是一些普通的農民和知識分子。『吶喊』出版後不久,一位評論家就曾指出:那裡面有的,只是些極普通、極平凡的人,你天天在屋子裡、在街上遇見的人,你的親戚、你的朋友、你自己((張定璜:『魯迅先生』;『現代評論』1925年一月號))。
 

  魯迅小說在人物與選材方面的這個特點,正表現著“五四”文學革命的一項根本精神:倡導現實主義。幾千年來,文學的表現對象,無論在世界各地,大致都經歷了『神-神化或半神化人-普通人』這樣的過程,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文學的發展過程,各式各樣創作方法的演變過程,實質上就是人類愈來愈清楚地認識自己、表現自己的過程,也是關於“人”的觀念革新變化的過程。在現實主義中更要求作者們要按照生活本來的樣式描寫人。這暗示了:在資本主義社會的成熟期,人類的自我認識達到了一個比較科學的階段。特別是十九世紀中葉以來,短篇小說中截取橫斷面的描寫方法,通過日常生活場景工細地刻劃人物性格的手段,都和近代實證思潮的發展、自然科學的進步、社會生活愈來愈趨細密、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愈來愈受到人們關注等等因素有著密切巨大的進步,標誌中國文學現代化跨出重要的一步。
 

  但是,魯迅小說寫平凡的普通人,除了一般意義上的現實主義之外,其中還包含了一些特定的時代的新因素。魯迅是一九一八年五月起開始發表白話小說的。當時中國在世界浪潮的推動下,不僅現代民主主義思潮擴大了傳播,而且其他各色新思潮也開始產生較大的影響。一九一八年三月至七月左右,劉半農、胡適以及李大釗等人,都曾鼓吹文學與社會人生緊密聯繫起來。新文學運動倡導者自一九一八年紛紛提倡寫下層人民、寫工人和農民,這說明了當時中國社會思潮、文藝思潮的新變化,人民大眾登上歷史舞台的新時代正在到來。而魯迅,就是首先在小說創作上體驗了這種時代精神,開啟了這種革命性變化之首的作家。也就是說,魯迅可以算是中國幾千年文學史上第一個真正寫了普通勞動農民的小說家。
 

  魯迅農村題材小說的可貴之處,在於作者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用平等、友善、感同身受的真誠態度,真實地反映了普通勞動農民在封建宗法制度統治下的極端痛苦,深刻地揭示了封建宗法思想對農民和其他下層人民的嚴重毒害,從而發出了震人心魄的反封建的呼聲。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由魯迅所代表的寫實方向,標榜要用精密創新的文字敘述,對當代社會作客觀呈現,並促使讀者透過作品作道德和政治意識上的反省。我們可以發現自魯迅以後的二、三十年代作家,在取材上偏向揭露低鄙醜陃的社會百態,在角色塑造上凸顯出匹夫匹婦、凡夫俗子的面貌,在寫作態度上強調作者(及敘述者)客觀自省的姿態。
 

  魯迅對於現代寫實主義貢獻,素來是學者津津樂道的話題。大抵可以沿著兩個相互關連的方面來說明:第一,魯迅明確的示範了十九世紀歐洲寫實主義的模擬概念與敘述格式,使習於傳統小說的中國讀者為之耳目一新。也藉著作品所發揮的強烈擬仿特色,重新定義作品與其所反映世界間的關係。其次,魯迅及其從者所經營的寫實小說並不止於要將題材作逼真的表達而已;顯然也冀望從新的模擬「言談論述」(discourse)中汲取一股力量,來重估甚或左右作者與讀者的思維動取向。
 

  『阿Q正傳』裡那個肯勞動而缺少覺悟的主人翁,在趙太爺、錢太爺統治的未莊,失去了一切生計,連姓趙的資格都被剝奪,想要去參加革命當然更不被准許,最後只能落一個受誣而致槍斃的可悲結局。『祝福』裡那個唯求做“穩奴隸”的祥林嫂,卻連這最卑微的願望都得不到滿足,只能在肉體受盡壓榨摧殘、精神受盡嘲笑凌辱後,像草芥一般,被掃出世界。祥林嫂不僅生前受盡痛苦與折磨,最後還必須懷著深沈的恐懼走向死亡;對她來說,死亡不是長期痛苦生活的解脫,而是另一種更痛苦生活的開始罷了(到陰間去受鋸刑)。魯迅在這一系列作品中,揭露了全部封建宗法制度和思想體系的極端野蠻殘酷。在表現農民所受封建壓迫的痛苦方面,魯迅小說達到的深刻程度,確實是“前無古人”,而且也很可能會“後無來者”。
 

  基於代表農民和廣大被壓迫人民的革命民主主義主場,魯迅的小說充滿了對全部封建宗法制度和思想體系烈火般的仇恨、還充滿了與封建宗法制不共戴天、誓不兩立的徹底決裂的精神。魯迅在『朝花夕拾.二十四孝圖』中曾提到:「我總要上下四方尋求,得到一種最黑、最黑、最黑的咒文,先來詛咒一切反對白話,妨害白話者。即使人死了真有靈魂,因這罪惡的人,應該墮入地獄,也將決不改悔。」這種強烈憎恨的感情,正是魯迅對封建制度及其文化思想的感情。在一九二六年魯迅『鑄劍』小說中,可以說明確地表現了這種感情。
 

  小說的主人翁眉間尺為了向專制暴君報殺父之仇,寧願割下自己頭顱交給黑衣人,黑衣人也決心犧牲自己來完成烈士的意願。最後,眉間尺、黑衣人、暴君的三顆頭顱在沸鼎中扭、撕、咬,直到把暴君的頭顱撕爛,其他兩顆頭顱也才甘心毀滅。
 

  魯迅的小說不止於真誠地同情農民們的痛苦、要求堅決徹底的反封建;還有一個重要的表現,是在對農民和其他小生產者弱點的態度上。他在小說中,清醒而沈痛地表現和批評了農民和其他小生產者本身的弱點,例如中年閏土的麻木保守和迷信無知、愛姑的眼界狹小和對地主階級人物存有幻想、華老栓一家的愚味以及對政治的冷漠等等。特別是在『阿Q正傳』中,魯迅更尖銳地批評了阿Q那種以未莊人眼光作判斷是非的標準,把革命單純看作富家財物,不能正確區分敵友,只圖實現狹隘報復之類的思想。
 

  所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就說明魯迅對農民和其他小生產者的弱點,採取了善意地批評、痛心地鞭打的態度。在『阿Q正傳』中,假洋鬼子不准阿Q革命,魯迅感到憤慨:阿Q不准小D革命,魯迅更感到悲痛。表現出魯迅是屬於中國新的革命時代。
 

  魯迅在日本留學時期在樹立了張揚個性、“任個人而排眾數”的思想,“五四”時期在一些作品中也對此作了肯定和讚美。但隨著“五四”以後新文化統一戰線的分化和鬥爭實踐的深入發展,魯迅越來越認識到這種思想的弱點,越來越對這種思想持懷疑的態度,這在一系列寫知識分子的小說中,如『在酒樓上』『孤獨者』『傷逝』『幸福的家庭』中,都有明顯的反映。
 

  中國的新文學是從介紹歐洲文學,包括介紹易卜生起頭的;然而在短短幾年內,以魯迅小說為代表,竟然在思想內容一些極重要的方面,超過易卜生而有新的發展。
 

  而且魯迅小說的創作方法決不是單一的。他一向主張“博採眾家,取其所長”,決不局限自己只接觸喜歡的少數幾個現實主義作家,而是廣泛閱讀,擇取一切有用的創作方法和表現手法。他認為作家“必須如蜜蜂一樣,採過許多花,這才能釀出蜜來,倘若叮在一處,所得就非常有限了、枯燥了。”(魯迅書信集,1186致顏黎民)因此,在魯迅小說中,除了主體的現實主義外,還採取了其他的創作方法,例如象徵主義和浪漫主義等等。
 

  浪漫主義──尤其積極浪漫主義,曾經是魯迅早年文藝思想中十分重要的一面。一九O三年寫的小說『斯巴達之魂』,雖然帶有譯述的性質,但浸透整個作品的激越情調與悲狀氣氛,清楚地顯示了魯迅當時藝術上的浪漫主義。『鑄劍』、『奔月』、『補天』等文章中雖然並非諷刺小說,但藝術表現上所採取的,正是“講著怪事情,用的卻還是寫實手法。”收到了活潑生動而又能增強生活實感的效果。魯迅小說中的浪漫主義,也有一些僅僅是在現實主義基礎上有所提高,作為現實主義作品中的成分而存在的,例如大家熟知的『藥』、『明天』的結尾。其作用自然是對現實主義創作方法的補充,使作品反映的現實更全面、更廣闊、更符合歷史的真實。
 

  象徵主義──比浪漫主義更應該受到重視。在魯迅看來,象徵主義浸透著世紀末的悲觀主義神秘主義的苦汁,應該予以批判,在魯迅喜愛的作家中,也有一些是象徵主義或準象徵主義的,例如安特列夫、李賀等。魯迅在翻譯介紹安特列夫一篇寫革命者的短篇小說『黯淡的煙靄裡』時,曾讚許地說:
 

  「安特來夫的創作裡,又都含著嚴肅的現實性以及深刻和纖細,使象徵印象主義與寫實主義相調和。俄國作家中,沒有一人能夠如他的創作一般,消融了內面世界與外面表現之差,而現出靈一致的境地。他的著作是雖然很有象徵印象氣息,而仍然不失其現實性的。」
 

  魯迅小說中的象徵主義成分,在第一篇白話小說『狂人日記』就存在。現實主義與象徵主義經緯交錯。從人物的塑造來說,作者採取的是嚴格的現實主義方法:千方百刻劃一個真實的狂人。狂人的心理活動,他的過敏、多疑、驚恐、奇怪的聯想、不正常的推理和錯覺,都很符合一個“迫害狂”患者的精神狀態和心理特點。魯迅的『狂人日記』確實是嚴格的現代意義上的小說:它沒有主觀隨意性,一切都嚴格地符合生活的情理,符合“迫害狂”患者的特徵。魯迅『狂人日記』的巧妙之處在於:作者同時運用了象徵主義的方法,賦予已有的現實主義骨架和血肉以新的生命和光彩;在狂人一些關鍵性的瘋話裡,精心地安裝了雙關的含有深意的尖銳揭露封建制本質的內容;使作品原有那些單純的“實”處,因變“虛”而顯得富於思想性。讀者可以順著現實主義的路,讀到的是一個道地瘋子所說的生動的瘋話;順著象徵主義的路,讀者可以讀到是最清醒的戰士所說的具有反封建深意的真理。
 

  魯迅的『狂人日記』在中國文學史上首次證明:現實主義和象徵主義是可以在一個作品中同時並存,而且相得益彰的。
 

  中國現代小說在魯迅手中開始,又在魯迅手中成熟。這在歷史上是一種不多見的現象。然而這樣的現象出現在“五四”時代,是很容易理解的。“五四”是可以同歐洲文藝復興媲美的偉大時代,這是一個“需要巨人而且產生了巨人”的時代。魯迅就是這個時代產生的一位巨人。在他登上文壇之前,思想上、生活上、文學素養上已有了充分的成熟的準備。他兼有思想家、改革家、文學家的許多長處,多方面薈萃於一身。時代的個人種種條件,決定他在文學史上獨特的地位,幾乎是沒有其他任何人能夠更易和替代的。魯迅是中國新文學開創時期所能找到的一位最好的開路人!
 

  魯迅、周作人在五十幾年前,同生在浙江紹興的一家破落的舊家,同是在窮苦裡受了他們私塾啟蒙的教育。二十歲以前,同到南京去進水師學堂學習海軍,後來同到日本去留學。到這裡為止,兩的經歷完是相同的,而他們的文章傾向,卻是完全不同。
 

  魯迅的文體簡煉得像一把匕首,能以寸鐵殺人,一刀見血。重要之點,抓住了之後,只消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主題道破;次要之點,或者也一樣重要,只是不能使敵人致命之點,他是一概輕輕放過。周作人的文體,顯得較為舒徐自在,信筆所至,初看似乎散漫支離,過於繁瑣!但仔細一讀,卻覺得句句含有分量,一篇之中,少一句就不對;多一字也不可。但這是指他從前的散文來說的,近幾年來,反而顯得枯澀蒼老。

 
  文章裡的幽默味,魯迅是辛辣乾脆,全近諷刺;周作人是湛然和靄,出諸反語。
 

  其次是兩人的思想。因為兩人所處的時代和所學的基礎都是一樣的,所以在思想上也有許多類似之點。不過後來,還是因為性格環境不同,分化作了兩歧。
 

  魯迅在日本學的是醫學,周作人在日本由海軍而改習了外國語。他們篤信科學,贊成進化論,熱愛人類,有志改革社會,是一致的;但是所主張的手段卻不相同。魯迅一味急進,寧為玉碎;周作人則酷愛和平,想以人類的愛來推進社會,用不流血的革命來實現他的理想。
 

  魯迅的性喜疑人(這是他自己說的話),所看到的都是社會或人性的黑暗面,故而語多刻薄,發出來的盡是誅心之論,實在是因為他受青年、受學者、受社會的暗箭太多了,所謂「傷弓之鳥驚曲木」,豈不是當然的事情麼?在魯迅的刻薄的表皮上,人只見到他一張冷冰冰的青臉,可是皮下,潮湧發酵,卻正是一腔沸血,一股熱情;這一種弦外之音,可以在他的小說,尤其是『兩地書』裡面,看出來。魯迅實際上是一個富於感情的人,只是因為勉強壓住,不透露出來而已。
 

  中國現代散文的成績,以魯迅和周作人兩人的最為豐富偉大,所以這一次我也是挑選了一篇魯迅的散文來閱讀,希望能獲得不同於當代散文的感覺。

 


散文讀後感
 

  中國古來的文章,一向就以散文為主要的文體,韻文係情感滿溢時之偶一發揮,不可多得,不能強求的東西。
 

  正因為說到文章,就是指散文,所以中國向來沒有『散文』這一個名字。我們現在所用的『散文』兩字,還是西方文化東漸後的產品,或者簡直是翻譯也說不定。
 

  現代散文最大的特徵,是每一個作家的每一篇散文裡所表現的個性,比從前的任何散文都來得強。只要把現代作家的散文集一翻,則這作家的性格、嗜好、思想、信仰、以及生活習慣等等,都活生生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一連看了好幾篇魯迅的散文,像是『論他媽的!』、『咬文嚼字』、『忽然想到』等等,覺得魯迅是一個挺可愛的作家。
 

  在文章中不難看見魯迅自在灑脫的文筆,以及他獨特的見解。也許有些早就有所耳聞,但是在他的文章中,卻又發現另一種表現的方式。
 

  唯一覺得不能接受的地方,就是魯迅的文章中,雖然已經是白話文的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不甚明瞭。像是一些口語化的句子,就不太容易聯想出它的意思來。也或許這是大陸地方的口語吧?!
 

  第一篇看到的是『論他媽的!』。實在是很有趣,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這句“國罵”還是隨處可以聽到。魯迅在最後還指出「他媽的」其他的用法,實在很令人驚訝。要不是對於各地民情有一定的了解,恐怕還不能舉出這一些句子吧?

  『雜感』也是一篇很特別的散文。
 

  魯迅在『雜感』中充滿了悲哀的味道,雖然沒有明顯的區分出段落,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有四種不同的情緒,彼此連貫的在此篇中流竄。先是對於人還保有眼淚,進化不完全感到奇怪,但是一個無淚的人反而令人悲哀。第二段落是說要是死於不知何來的暗器,實在是令人感到悲苦。像是慈母或愛人誤進的毒藥、戰友亂發的流彈、病菌並無惡意的侵入等等。第三段落說到了往古。說到人如果厭世卻還活著,都是現世的仇讎。勉勵我們要勇敢的憤怒,才能救我們的民族。第四段落還是承襲第三段落,繼續說到了出生、往古一類的想法。可能魯迅在當時並不如意,才會寫下這種散文吧?人總有一段時間會質疑自己存在的價值、存在的目的到底是為何,在那個時期中,或多或少都是因為生活過得並不盡如意,甚至還有輕生的念頭。但是只要旁人適時的拉一把,來日再回頭去看那段日子的時候,必然會有更深的體會才是。

 
  記得有個朋友曾對我說:人生的目的,或許就是在修行,多做一些善行,才能更接近神,才能脫離人的輪迴,不再受苦。想想也滿有道理的,也只有人才能體會到一切的喜怒哀樂,才能幫助別人,如此方能脫離苦難的輪迴。所以更應該好好把握在世的日子,多為社會、國家做一些有益的事。

 
  『戰士和蒼蠅』雖然只是一篇不超過五百字的散文,但是魯迅在其中卻表達了他對那些只會啃蝕別人屍體,自以為得意、自以為英雄的蒼蠅所有的不屑。也許在他的年代裡,這些蒼蠅還是別有代表的,不過,我並非生於那個年代,只得將現在一些只會揭人瘡疤、挖人隱私的小人拿來視為蒼蠅。

 
  在最後魯迅甚至說出了「去罷,蒼蠅們!雖然生著翅子,還能營營,總不會超過戰士的。你們這些蟲 們!」這些鄙夷的話,可見他有多麼氣憤了。

 
  另一篇是『咬文嚼字』。魯迅在這篇散文中,總共分成了二個部份,第一個部份是說對於人的姓名,往往難以擺脫傳統思想的束縛,像是譯外國女人的姓氏,往往偏好加上草頭、女旁、絲旁的。而在介紹世界文學的文人,則偏喜歡使外國人姓中國姓。這些行動往往造成了一些很奇怪的感覺。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原名印出,根本不用做什麼翻譯的功夫,翻了反而覺得有點「失真」的感覺。現在在學業上也有一些很奇怪的翻譯名字,往往只有翻譯的人看得懂,我們這些做學生的,卻是被弄得更不容易記憶了。

 
  還有一篇印象也挺深刻的,那就是『忽然想到』。這篇總共是由五個小段落來串接而成的。各段落之間並沒有什麼相關性,讓人看了覺得好像是生活雜記一般,輕易地就能溶入魯迅的世界裡。可以感覺到魯迅是一個蠻有想法、見解的人,像在第三篇中,他一連用了七句「我」字開頭的句子,讓人一下子就能體會到他真正想表達的想法,不致於看了半天還是模模糊糊的。文中的情境彷彿是陷入共產黨統治後的社會,那麼的無助。全篇一氣呵成,語氣連貫,令人印象深刻。
 

  總而言之,看完魯迅這些短篇的散文之後,開始對於魯迅這個人有了一些想像,他到底是不是像別本書上介紹的那種人呢?他慣用寫實主義來寫文章的嗎?是不是該去看看魯迅的長篇小說,才能更了解他呢?其實在文學的領域中,還有許許多多的知識值得我們去探究,希望能藉著「中國現代文學」這堂課能多閱讀一些文章,幫助自己的思考能更周全。 

 


參考書目

 
從劉鶚到王禎和

王德威著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有限公司

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六月三十日初版

 

論中國現代文學及其他

嚴家炎著

新學識文教出版

中國民國七十八年四月五日初版

 

中國新文學大系  小說二集

趙家璧主編

業強出版社

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元月台一版

 

中國新文學大系  散文二集

趙家璧主編

業強出版社

中華民國八十九年二月台一版